“这言下之意就是你到得还要早，”我说。
原来她早已来了，正对着球网在练发球呢。
估计落了空，我就加快脚步，向着这个蓝盈盈的阿迪达斯赶去。用了二十秒钟，才算拉近了距离。果然是个姑娘。要不就是个屁股奇大的后生——瞧我这胡思乱ກ想的，这不又多了个题目，得去跟伦敦医生研究了？还好不是的，我再跑近点儿，就看清了那ว是一位身材苗条的女郎，披肩的金发还在随风飘拂。好嘞，吧雷特，拿出鲍勃-海ร斯1的架势来，神气点儿超过去。我调整了步伐，加快了速度，就气派十足地飞一般一冲而过。好，再去超前边的。我认出来了，前边一位身材魁梧的，就是平日远不是我对手的那位歌剧演员。男中音先生啊，这一下该轮到你来让我奥利弗给甩下去啦。
那是我念本科四年级的那年，我因为学分不够，得想法捞几个容易到手的学分来充充数。所以除了其他许多课程以外，我还选了一门“社科108”即“美国工ื业发展史”讲课老师是一位所谓激进派的经济学家，名叫唐纳德-沃格尔。这位先生由于讲课中ณ脏话连篇，在哈佛史上早已声名久ื着。而且他教的课还有一点非常出名，那就是：这几个学分压根儿就是奉送的。
他没有作声，等着我说下去。
“乔呢？”我总得问一声，表示ิ一下礼ึ貌。
“斯ั蒂夫呢？”斯坦因先生见面就问，当时他正在给大提琴上套于。他头发已略有些花白，看那松松散散的样子，像是不大有跟梳于打交道的习惯。
“辛普森，你有什么资格跑来说我有毛病？”
“那你呢？”简问我了。
“跟你呀，”我答道。
“夜半突击队。”
“首先有一点是明白无疑的，那就是她一定跟什么เ男人有同居关系。她不告诉我电话号码也不告诉我住址，再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。她说不定至今还是个有夫之妇的身份呢。”
“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约你再次相会呢？”
哎呀，这个伦敦医生倒真是天真！要不就是他跟不上时代了。再不，那就一定是他明知故问。
“这就难说了。我看报刊上的一些文章都说我们这个ฐ时代是个冲破了拘束的时代。也许他们双方倒有个协议，都情愿搞关系‘开放’呢。”
“如果她真像你所说，是个搞那ว种‘冲破拘束’的，那她又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告诉你呢？”
“哎哟，奥妙也就奥妙在这儿。我估计玛西大概有三十岁了——尽管看她的外表似乎还远不到这年纪。这就是说，她还是在60年代初期长大成人的——跟我也差ๆ不多吧。那时候的风气可还没有眼下这样放荡，这样随便。所以，像玛西这样年纪的姑娘还是有些老脑แ筋、老框框的，不是什么เ都干得出来的，明明到百慕大快活去了，她还要遮遮盖盖说是到克利夫兰去了呢。”
“据你的想象就是这样？”
“当然，也可能不是百慕大，而是吧吧多斯，”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死“可她一定是跟那个同居的男ç人度假去了。那家伙可能是跟她同居的关系，也可能是她的丈夫。”
“所以你就很生气。
生气？我肺都快气炸了！难道非得当上精神病医生才看得出来？
“因为她跟我说话不老实呀，这混蛋！”
我这一声大吼出了口，心里跟着就咯噎了一下：在外屋翻阅过期《纽约客》杂志的那个候诊的病人，只怕也听到เ我这声狂叫了吧。
我好一会儿没有再作声。我本想让医生相信我并不激动，怎么说着说着反倒这样激动起来了呢？
“天哪天哪，谁要是跟这么个精明的伪君子沾上了边，那真是太可怜了。”
一阵沉默。
“你算‘沾上了边’吗？”伦敦医生抓住了我这句话，来反难我。
“算不了。”我笑了起来。“我是绝对沾不上边的。说真的，我不光要把她甩在脑后——我还要给这婆娘发个电报，让她给我滚得远远的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可我就是办不到เ，”我过了会儿又无可奈何地说。“我不知道她的地址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