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步一步走向顾惜，英俊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，漆黑的瞳里好似燃起了盛大的火。
周衍照静静地看着她，漆黑的眼底似有什么暗烈的东西在涌动。
知了也在旁边叹气：“是啊。现在再做这些都是徒劳。”
仿佛是堕入无尽的梦境，爸爸在她的面前，妈妈、知了、宁染、落落，还有阿兰她们都在。挣扎、纠缠、剥离，辗转其中不得脱身。
顾惜转眸，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：“我敢这么做，就是不怕他来报复我。因为……我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，今晚的事，就算是我临走之ใ前做的一件善事吧。”
“我希望这一次你是真的记住了。”
而黎秋……
顾惜冷冷看着，忽然讥讽地一笑：“怎么？下不去手了？刚ธ才对着我姐妹的时候，怎么就下得去手？还是……你觉得他一个人挨刀子不痛快，你想陪他？”
大约是因为太痛。
顾惜强自镇定地转过身，对旁边的人说：“冰冰，你门儿最清，去查查，那帮人现在去哪了。”
曾彤小心觑着身边人的神色：“周先生。我说过的，这个人，终究会扰乱您的计划。”
一时间顾惜听不清荒腔走板的舞曲，也听不见小姐客人们的嬉笑怒骂。所有的声音都在她见到他的那一刹那远去。
按照顾大有的说法，她钻到床底下，果然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砖头。捞出那块砖头，里面放着一个比火柴盒大一点的铁ກ盒子。
“我知道你在怕什么，”见她恍惚的样子，斐扬坐过来，宽厚的手用力地握紧她，“顾惜，你欠的钱，还差多少我替你还，还不起我们就一起努力赚钱，一点点地把这笔账勾销。如果你还是不愿意，那么我愿意等你，这周末，我会在以吻封缄等你。我已经买好了去北京的机票，我要带你回家。”
顾惜抱着双膝，坐在墙角里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。
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滋味，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明白。
似是再也说不下去，她转身，朝着背离他的方แ向走着，林斐扬却猝然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你信这个？”他的声音很静，目光也静静的，似乎ๆ没有情绪的起伏，唇角却勾起一个微笑，如同徐徐绽放的昙花。
“不是说好了要保他一命的吗？他怎么会自杀，怎么เ会——”沈卿卿语无伦次地说着，蓦地又睁大了双瞳，失控地尖叫起来。
顾惜伸出手，缓缓抚上她松散的鬓角，心狠狠地揪起来。
脑子里轰然一阵响，顾惜霍然站定在那里。
“至于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，我想你比我更清楚，或者说，你根本就是故意让他认为你玩物丧ç志、不学无术，”顾惜近乎讽刺地静静一笑，眼泪却涌ไ出来，“有人把这种做法叫做韬光养晦，我不清楚您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เ又想要什么，但在我面前，你没有必要演戏。更没有必要找我说这些多余的话。”
“市区中ณ心的一栋房产，今天早上，董事长把它过户到เ了顾小姐名下。这样看来，顾小姐昨晚似乎ๆ跟董事长达成了某种协议。”
嘭地一声，门被人轻轻地带上了。
鲜红的好似一颗朱砂痣。
倚坐在车座上，周衍照ั默然听着。
拳头在掌心中握紧，周衍照漠然地看着自己้的父亲，直到เ指甲一根根的掐进肉里，磨出血，他也没有显露出一丝表情。